春山长明

所有的故事,都是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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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叶】当世界线变动后 (16)

◆叶修回到了第八赛季,他惊恐地发现他必须加入霸图战队

*为原文


张佳乐和苏沐橙面面相觑,还是叶修先介绍道:“我弟弟,也就是叶秋这个身份的真正持有者。”

叶秋对他们笑笑:“你们好,我叫叶秋,你就是苏沐橙吧?”

“嗯。”苏沐橙微笑着,她显然是知道叶秋存在的,很快就从最初的惊讶里回过神来。

“你就是张佳乐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张佳乐嗯了一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个叫叶秋的人,还和叶修长着同一张脸,这种事谁碰上都要多消化一会儿。

“我哥他不太懂事,多谢你们平时照顾他。”谢过一圈,叶秋总结到。

“怎么说话呢?”叶修不乐意了。

苏沐橙可不准备介入这对兄弟之间的战争,她笑着起身:“我去换热水。”

张佳乐连忙道:“我和你一起。”

两人走后,叶修说:“坐啊,站着干什么?”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叶秋说。

“我解释什么呀,我才醒几个小时啊,是怎么回事,你都比我清楚吧?”叶修说。

叶秋不理他,自顾自把衣服搭在床尾,拉过一张椅子在叶修床边坐下:“让你回家你不回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让爸妈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啊。”

叶修警觉:“你没让他们知道吧?”

叶秋没好气:“你觉得呢?要是爸知道了,你昨晚就得被军车拉回B市。”

叶修松了口气,叶秋接着说:“……不过妈知道了。”

叶修一口气猛地吊在喉咙口差点呛住,叶秋慢慢说完:“我朋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被她听见了,不过我说你是走路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才住院的。”

“吓死我了……”叶修长舒一口气,“还有什么,直接说行吗,别折腾你哥了。”

“没什么了,妈她本来也要过来的,不过临时开会走不开,走之前还想让我把黄婶带上,说你小时候最爱喝她煲的汤了,你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别别别,黄婶今年都快六十吧,我照顾她还是她照顾我啊,老人家就安心享清福吧。”

“她身子比你硬朗多了,”叶秋说,“被个醉鬼打成这样,你好意思!”

叶修慢条斯理:“首先,我这属于被偷袭,没有发生正面的武力冲突;第二,这种情况下我受的伤只到这个程度,实在没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第三,叶秋,我觉得你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态度,你要是再对一个伤员这么不友好,我就让护士请你出去了。”

叶秋眼睛都瞪圆了,叶修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看什么看,你知道你刚刚有多傻吗,特别丢人现眼,直接截下来放电视里都够了,就那种小姑娘经常看的霸道总裁,天凉王破,承包鱼塘……算了,像你这种脱离广大群众,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怜人,说了也不懂。”

叶秋反手握住叶修的手指,若有所思:“做那些有什么意思,我们家又不干这个……买个联盟倒还行,你要不要?”

“要啊,我干嘛不要啊。”

叶秋眼睛一亮,立马掏出手机:“喂,小王吗,帮我办件事……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叶修眼疾手快夺下手机,哭笑不得,“谁让你来真的了?”

“我为什么不来真的?我合理投资有什么问题?谁能拦着我?”叶秋振振有词。

“你懂什么电竞产业啊,战斗法师有几个技能你知道吗?联盟的赛制你清楚吗?知道选手的合同怎么签吗?”叶修说,“别闹,我估计第十赛季就能回家了。”

在谈判桌上任凭唇枪舌战刀光剑影也面不改色的叶秋,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就镇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追问:“估计是什么意思?”

“大概,应该,可能,说不定。”叶修说。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又在糊弄我。”叶秋将信将疑。

“那肯定是你的错觉。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那不是看你涉世未深,怕你受骗,舍己为人地给你增长一点社会阅历吗?”叶修淡定地说。

叶秋哼了一声,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顶着叶修意味深长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人和嘉世没关系,就是喝醉了,临时起意,属于个人行为……啧,醉酒,他这算杀人未遂都够了。”

叶修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秋,告诫道:“你别乱来啊。”

叶秋冷笑一声。

叶修强调:“现在法制社会,讲究依法治国,任何试图挑战法律的行为都会受到正义铁锤的无情制裁。我先说好,到时候我是不会进去探望你的。”

叶秋不耐烦:“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啊?这事儿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叶修心里掂量,有爸在,叶秋是不可能真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他这是太关心他,所以才会这样。叶修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谁会讨厌被家人关心呢?

他笑笑:“行吧,那你帮我接杯热水呗,出门左拐第一间开水房。对了,让沐橙他们也回来吧。”


叶秋张佳乐苏沐橙三个人没一个是孤僻内向的性格,又放着叶修这个现成的共同话题,虽然彼此都是初次见面,倒也气氛融洽。

张佳乐感慨了一番叶修当年离家出走的丰功伟绩,好奇地问:“你俩是同卵双胞胎吧?彼此之间真有什么特别的感应吗?”

叶修插了一句:“刚刚百度的吧。”

“你就说有没有吧?”张佳乐依然兴致勃勃。

叶修思索片刻:“小时候我一走他就哭,死活要和我呆一块……这算吗?”

张佳乐看向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叶秋,惊讶地:“哎哟,那你岂不是得和他形影不离?”

“为什么啊,”叶修奇怪地看了张佳乐一眼,“他哭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哭着呗。”

“我去,叶修你是魔鬼吗?”

“你对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到底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叶修反问。

叶秋一脸冷漠:“你们能背着我讨论吗?”


张佳乐还要训练,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苏沐橙也非常爽快地去休息。

叶秋坐在床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叶修聊天,一边细细打量着叶修,其实他和他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不管哪年哪月哪个场合,总归都是活蹦乱跳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糟心事。从小到大,除了爸,还没人敢碰叶修一个指头呢。

叶秋又有点牙痒了

药里有安眠的作用,叶修起初还强撑着精神和叶秋说话,说着说着就慢慢睡着了,等他惊醒的时候,天色已晚,暑气尚未消散,窗外流动着玫瑰色的暮色,屋内是凝固般的暖黄色霞光,瑰丽的叫人一瞬间不知置身何处。走廊里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声音压的很低。

叶修侧过脸静静看着大门,过了一会儿,叶秋进来,四目相对:“醒啦?”

“你怎么还没走?”叶修慢慢说。

“我今天不走了,”叶秋说,“我给那边打电话,明早我再走。”

这意思是本来没准备留下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改主意了。叶修没发表意见,只是问:“你晚饭吃了吗?”

“嗯,”叶秋见叶修精神还是不太好,“没事吧,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不用,就是困。”叶修摇摇头,“明明都睡了一天了。”

“有些药就是这样,”叶秋说,“困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呢。”

叶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他似乎还想和叶秋说点什么,可是皱了皱眉,还是慢慢地垂下了眼皮。


临睡前叶秋又扫了一眼手机,挑了几个重要的消息回复,就把手机塞进挂在墙上的外衣上。他生活规律,很少熬夜,手下人知道这个习惯,从不在晚上找他。

所以他昨晚忽然给秘书打电话,说他要空一上午出来的时候,秘书吓了一跳,差点怀疑他是不是被盗号了,结局是她尖叫着说老板你知道你这个月行程有多满吗?按时差那边已经起床了,现在说不定正在办公室里等你,你居然说现在要出差?

当叶秋上午改下午,下午改第二天的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麻木地替他改签机票。呵呵,反正叶秋是老板,他给钱,她办事,他都不着急,她急个毛线。

叶秋倒不知道自己秘书有这么曲折的心路历程,他关机后看见窗没关,脚步一转走到窗边,手都搭在窗沿上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忽然发觉今晚的月光,和叶修走的那晚一模一样。

当然,这世界上不会有相同的夜晚,也不会有同一轮月亮,世界天翻地覆,他和叶修早已不再是小孩子。

天上没有乌云,月亮圆而亮,仿佛就挂在窗外的洋槐树上,记忆里,除了那一晚,再也没有这么锋利也这么冰冷的月色。月光携着匕首,为了洞穿记忆里一切而来。


叶修沉沉睡去,眉目被月光描摹的纤毫毕现,血脉的力量真的不可思议,他们在截然不同的环境的里生活了十二年,却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抹去他们身体上的共同点。

可是他们又是这样的不同,从小就不同。

对外人来说,叶家的两个孩子虽然相貌相似,但是绝对不会弄混。叶秋乖巧,叶修则活泼的过了头,看见什么都敢伸手,他幼小的身体里似乎装满了探索世界的欲望,好奇心,行动力,毁灭性地搭配在他身上,以至于在他能够迅速奔跑之前,大院里的三条狗五只猫已经学会了看见他就躲远一点。

叶妈妈就教他,修修啊,你要听话,不要总是乱跑啊,多和秋秋一起好不好呀。

叶修皱着眉,很惆怅:不用这么担心叶秋吧,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我是在担心你啊!叶妈妈快被他噎死了。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截然相反的两个孩子,却一直非常亲密,很小的时候,两人还分两个摇篮,一旦没看住,叶秋一定就在往叶修那爬,后来大一点了,叶秋要是一睁眼看不到叶修,立马就要掉眼泪,谁都哄不好。

叶修更不寻常,弟弟怎么闹他都不理会,等手上的事做完了,他才跌跌撞撞地回叶秋身边,摸一颗糖或者一颗巧克力,塞叶秋的嘴里,好声好气地问:哭这么久,累不累呀?

叶秋立马不哭了,腮帮子里包着糖果,含含糊糊地说:也没有……嗝……多累啊……

躲在一边的叶妈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有一回,叶妈妈就问叶修:“秋秋他在哭,你怎么不去哄哄他啊?”

叶修坐在床上,一边晃悠着小腿,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一天能哭八回,我哪儿能次次去哄啊。”

“你胡说八道,我今天就没哭,你胡说!”叶秋立马冲进来,一看他哥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忍了忍,见叶修还是没理他,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扑倒他妈怀里,一边哭一边嚎:“妈,你看……呜呜……叶修他太坏了……”

叶妈妈憋笑憋的都要背过气去了,还得温温柔柔地拍着小儿子的背,安慰他:“别哭了啊,秋秋,你哥他就这样呀。”

叶修跳下床,对叶秋伸出手:“好啦,别哭了,爸妈都要睡了,回我们屋里再哭好不好。”

叶秋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但是也乖乖从妈妈身上下来,两个小豆丁手拉手到了门口,一左一右都回过头,异口同声:

“晚安。”

“嗝,晚安,妈妈……”

叶爸爸洗澡出来,看见妻子正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他问:“怎么了,笑成这样。两小子都回去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哥哥和弟弟这回事,真的天生就有定数的。”叶妈妈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叶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翩翩少年郎,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叶修却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招猫逗狗,我行我素,他好像对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大人毫无兴趣,身体的成长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

那时候,叶秋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成绩又好,年年都代表学校出去比赛,一群泥猴儿一样的小男生里,他简直像黑暗里的萤火虫,鹤立鸡群到附近学校的女孩子都要特意来看他。叶修则在男孩子堆里非常吃的开,他脑瓜子好使,胆子大,反应快,玩起来又厉害,什么游戏上手都快,身边总是热热闹闹地围着一群男孩子,典型的不受老师待见却受同龄人欢迎的孩子王。他们读的学校,学生生源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一旦说起叶家那对双子,不论哪个年级哪个班的都会恍然大悟地哦一声。

这对兄弟的学校生活从哪个角度都称不上平凡,唯一可以说平凡的大概就是他们的关系也和别的兄弟没什么区别,上学放学一起,一根冰棍掰成两截,有人想找叶秋麻烦叶修总是立马就拦下来,叶秋也每年开学的时候一边吐槽叶修一边帮他抄作业。

他们好像一块磁铁的两面,要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


叶修走的那一天,叶秋被声音惊醒过,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叶修?你干什么呢?”

“我喝水啊。”黑暗里,叶修的声音非常平静,叶秋没当回事,他困的厉害,转头又要睡过去,叶修却忽然叫了他一声:“叶秋……”

“嗯……”

“没事,你睡吧。”

等叶秋睡醒后,他的行李没了,他哥哥也没了。


后来叶秋无数次想起那天晚上,总是会想起那时的月亮,明亮,冰冷,一切在都无所遁形,只有叶修的脸隐藏在深深的阴影中,他的声音那么轻,落在地上就融进明晃晃的月光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再那夜之前,叶秋跃跃欲试地想要离开家这个牢笼,他那时候看着叶修,简直掩不住自己心里那股得意劲儿,他觉得自己走在了叶修前面,马上就能天高任鸟飞了。

后来叶秋就不跑了,那股气儿忽然就泄了,他心里想,叶修把我丢下了。


他按部就班地上学,参加比赛,拿奖,高考,被他爸丢进军营训练,偶尔和叶修见面,然后顺顺利利地工作。光鲜亮丽而没有缺陷的人生。

他看上去很好,依然优秀,无比勤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一大片的空缺,旁人无法填补。

他生命里任何一个场合,不论被装饰的多么富丽堂皇,多么人声鼎沸,只要叶修缺席,那么依然是不完整的,这甚至都无关叶秋的个人感情,他意识到时,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叶秋回首过去,他自己都会吃惊,他居然在没有叶修的情况下,孤零零地度过了这么漫长的岁月。


第一赛季的时候,叶修专门约了叶秋出来,他在公园里四处张望,叶秋到了眼前他才认出人。

他一下子就心酸了。

叶秋黑了,也瘦了,那个小女生的白马王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色冷峻身姿笔挺的青年的模样。

叶修心疼极了,上前拉着叶秋的手,柔声说:“受苦了吧。”

“你也知道,还不跟我回去?”叶秋冷冷地说。

叶修麻利地松开叶秋的手:“不回,还不到时候。”

“混账哥哥,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被爸抓去军营啊,你到底还要在外面呆多久啊?”冷峻的表情维持了还不到三分钟,叶秋张牙舞爪地看上去很想咬叶修一口。

“小声点,公共场合,注意素质,”叶修一本正经地教训了叶秋一句,又解释道,“真还不到时候,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别人组了个战队,现在正势头好着呢。”

“势头有多好?”

“反正到目前为止没输过,冠军估计是没跑了,”叶修摊开手,“而且老板也是朋友,对我也挺好的。你别操心了,我过的挺好的。”

屁,叶秋心里想,你怎么也不像过的挺好的样子。

叶修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一看就知道生活不算太规律,手里也肯定不宽裕。这怎么能算过的好。

可是又不能说他说谎,说起自己战队的时候,他神采飞扬,快乐又骄傲,他十五岁那年就有勇气选择自己的人生,而这份勇气在三年后变成了具有现实意义的力量,让他得以笔直的,挺胸抬头的,走在那条规划已久的道路上。

叶秋在那时候才忽然意识到,叶修已经比他成熟太多太多了。有许多人常常会产生一种叶修吊儿郎当的错觉,而事实上他一直在很认真地生活着,比任何一个人都努力,一刻也不曾敷衍自己的生命,他曾经将自己的人生推给他人吗,他曾经让别人代替他思考吗?没有,一次也没有,无数个人生的岔路口上,他从来都是凭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选择,并且独立承担这份选择给他带来的好与坏的一切后果。对他来说,生活从来不是无聊的消遣,被选择者是懒惰的,懦弱的,而这些词通通是叶修的反面,于是谁也不能支配他,包括生活。

叶秋沉默着,他想,地球上也许曾经有过一万种光源,然而在这一刻,第一万零一种光芒诞生在世界上,也许仍然不为人知,但看见这光芒的人,一定会惊叹于它竟然如此的温暖明亮。叶秋并不是相信这一未来,他只是知道。

叶修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地说:“走吧,我请你吃饭,庆祝你考上大学。”

叶秋没想到叶修和他见面是为了这个,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们叶秋的事怎么可能忘,你这么有出息,考上了这么厉害的大学,我朋友们可羡慕我了。”叶修微笑着。

叶秋心里百味陈杂,那些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情绪忽然暴风雨般涌上来,厮杀着呐喊着,到最后,留在他心里的,是无可比拟的甜蜜。

即使叶修那天只请他去了路边的小饭馆,他依然觉得那是他高中生涯所能想象的最圆满的落幕。


那天夜里,叶秋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匹白马,狂奔过荒野,沼泽,高山,大海,山水迢迢,星月相随。赞美,诽谤,欢呼,咒骂,都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全世界的道路都在它的脚下,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叶秋早年专心学业,敢早恋估计要被打断腿,后来在事业上站稳脚跟,家里又开始催他结婚。

叶秋无语:“我才多大,结什么婚啊?”

“不能这么说啊,你好歹得先有个对象吧,”叶妈妈忧心忡忡,“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你也应该有个相伴一生的人了,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真没有。”叶秋态度坚决,不给她留一点可能性。

叶妈妈失望地哦了一声:“你这样,你哥也这样,你们两兄弟是不是想打一辈子光棍啊?”

我哥,叶秋一顿,他想象着在不远的未来,叶修真的爱上了一个他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对她表白,亲吻她,珍惜她,为她改变,为她做尽一切傻事,为她奉献出全部的自己。构建家庭,生儿育女,他们非常非常幸福。

叶秋停止了想象,因为他怕自己再想下去,就会在妈面前暴露出自己此刻骤然暴起的内心。


叶秋希望叶修幸福,这一点毫无疑问,然而如果这份幸福的代价是叶秋从此只是叶修生命里无关紧要的一个人,那么,叶秋绝不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凭什么呢,他已经抛下自己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明明他和叶修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很久很久以前,在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他们两个还不成人形的小东西,手脚交缠,胎心重叠,在X光下面几乎像是一个人。他们天生就该是一起的,谁也不能和谁分开。

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命运共同体,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剥离时,就连伤口也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光阴流转,叶修的也许已经愈合,叶秋的伤口却依然鲜血淋漓,荆棘埋藏在里面,他不能,也从来不曾想将它们取出来。


叶秋俯下身,手指划过叶修的眼睛,鼻梁,嘴唇,下巴,这些和自己一模一样又截然不同的部分。如果不是放在叶修身上,他从来不会觉得它们会有这样别致的光彩。

“哥,爸现在已经没那么反对你打游戏里,他前几天还偷偷看电竞报纸呢,妈还是老催我相亲,她也特别想你,小点现在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能回去看它一面就好了,”叶秋轻声说,这些都是他曾经给叶修说过的话,可是好像不披着冠冕堂皇的外衣,那些喉咙里呼之欲出的东西,便再也不能沉默下去。

叶修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眉头轻轻皱起来,嘴角也紧紧抿着,看上去有种奇特的孩子气。真奇怪,他明明是个心肠那么硬的人,可是睡梦中竟然呈现出这样一张毫无防备的脸,平白叫人生出几分软弱天真的错觉。

叶秋忽然笑了笑,他贴近叶修的耳边,声音很轻,他成年后就不喜欢大声说话了,他见过太多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的人,也埋葬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从中学习到的是,有些话,比起作为开战的号角,更适合作为凯旋的军旗。


“哥,我有话想给你说,再等等吧,很快的,等我掌握更多的力量,等我不用顾虑任何人……那时候,你一定要听。”


“走啦?”叶修歪着头。

“嗯,那边也离不开人,”叶秋穿上外套,头也不回地说,“怎么,舍不得?”

“有点儿,”叶修坦诚地,“你使唤起来比较顺手。”

“你把我当什么了?”叶秋整理着领子。

叶修对他招招手,一边替他整理衣领一边随口说:“笨蛋弟弟?”

叶秋抓过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威胁道:“是英俊帅气的弟弟。”

“我去,叶秋你属狗的啊!”叶修想抽手,没抽出来,非常识时务地改口:“叶秋你真帅。”

“这还差不多。”叶秋把手松开。

叶修心里猛地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叶秋和他感情很好不假,但是也从来不像今天这么亲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那我走啦,有事联络。”叶秋看了看手表,对叶修说到。

“行,路上小心。”叶修说,叶秋出门转过身,对他挥挥手。

这么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叶修纳闷,难道是叶秋太久没见他,心情激动?至于吗……算了,反正叶秋愿意亲近自己,是好事啊,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小子,”叶修打量着手背上的牙印,自言自语,“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tbc


爆字数了(。


等过两天一定要摸一篇老叶读书时候的小短篇,他肯定从小就是那种非常非常皮的孩子,特别聪明,胆子很大,心理素质还好,老师肯定头疼死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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